第五届秋韵夜语第十六夜雪霁──妖兽道之风暴眼大结局
作者:寒江排版:叶
不让你的眼睛再看见人世的伤心
投入风里雨里相依为命用我的痛吻你的心
看着你的眼睛有太多太多泪不停
心疼你每一步爱的艰辛苦难的梦特别真心
——摘自(熊天平。你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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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花从厚重云层中好奇地探出身子,在灰蒙蒙的天地之间欢快地打着旋儿,
宛如轻盈的舞蹈。
元旦刚过,69年的第一场雪便在不经意间降临。
雪花儿飘过广袤的大地,四下里一片荒凉,几根光秃的树杈直楞楞地竖立在
寒风中。雪花儿飘过忙碌的校舍,一大帮穿蓝戴绿的年轻人热火朝天地干活,把
墙壁上层层叠叠的旧标语残迹刮下来,刷上鲜红醒目的最新指示。
无人理会的雪花儿寂寞地飘落下去,停在一张打开的手掌上,化成一滴微不
足道的水珠,消逝不见。
这张手掌有着年轻而富有弹性的皮肤,也有着利刃割开的伤痕和老茧,如同
它的主人,眼神中充满同龄的青年人少有的锐利,阴冷和心事重重。
按常理,他汪国庆不应该如此这般困坐学校办公室,任看风起雪落。
过去的一年,称得上是惊心动魄,荡气回肠。当初他被不明身份的人伏击,
生命垂危,他和他领导的襄江风暴战斗队眼看要烟消云散又奇迹般的起死回生,
与襄平高中红卫兵中实力居首的铁血捍卫团郭胖子结成联盟,先后斗垮了马士强
的“红小兵”和柳琳的武工队,实力之强,已稳居襄平双雄之副。
正是踌躇满志指点江山之际,不料风云突变,全国的形势急转直下。来自上
面的指示说,文攻武卫已取得伟大的胜利,要转向新的战斗。随即军队开进了城,
实施军管,全城的造反派头头集中到革委会开会,限期解散队伍,交出攻击性武
器。
襄平高中是武斗最凶,势力最强的地区。革委会王主任亲自挂帅成立工作小
组进驻,强行将几支红卫兵整合。郭宝昌郭胖子任主任,汪国庆任副主任。从大
乱到大治,战争到和平,只有短短不足一个星期的时间。虽然地下还有暗流涌动,
但在台面上看到的,已是一派安定团结的景象。
“结束了,都结束了,操。”
郭胖子愤愤地将烟屁股摔在地上,胶鞋碾上几碾,“枪杆子里出政权,真是
一点不错。姓王的仗势欺人,镇压革命,战斗没有了,批斗限制了,小将们无所
事事,一天到晚刷刷标语,学习文件,这叫什么事儿。迟早有一天,要跟他算总
帐。”
汪国庆搓搓发凉的手掌,“也不一定哪。我的家乡临近海边,台风多,风暴
来时,漩涡中心会形成一个空洞,老人叫它风暴眼。风暴眼里象是什么都没发生,
平静得很,事实上,最强的暴风就在后面。我有个预感,现在咱们就在这风暴眼
里,别看现在干啥事都不成,保不齐暴风雨马上转来,咱哥们再乘势大干一场。”
“干?干鸡眼。听说了吗,上头准备拿咱们怎么办?”
“上山下乡啰。”
“那是他们,咱们屁股上可不太干净。”郭胖子迈出门坎,意味深长地撂下
一句,“有人还揪着柳琳那事不放,你可得当心点。”
“那事可是你干的,别把屎盆子往人家头上扣。”
郭胖子的小眼眯成了一条缝,“整个局是谁出的点子,又是谁把她诱来的?
真查起来,你比我更过不了坳。”
汪国庆默然。郭胖子收回脚,善意地拍拍搭档的肩头,“老汪,咱们是一根
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得抱成团。团结,才是力量啊。”
“啪。”铅笔头用力摁断了,摁断处正是报纸上几个套红的大标题字触目惊
心,“血债难逃!”汪国庆闭上眼,浮现出柳琳赤条条趴在水泥地上,口鼻溢满
鲜血,死不瞑目的模样。
真是不祥的一日。也许,从早上发生的那件小事就预示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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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他是被鸡巴涨醒的。袁芷青下乡社教一走就是好几个月,孤枕难眠的滋
味实在难熬。过去还有战斗队里的丁莉救场,最近不知怎么搞的,丁莉的行踪诡
秘,常常见不到人,据说总往县革委的王主任那里跑。小妮子是想攀高枝了,今
天得跟她好好说道说道。
芷青,你快回来吧,我和小老弟都好想你。
“汪主任,有电话,女的,在传达室。”
正想着芷青,芷青就来电话了吗?汪国庆兴奋地胡乱套上鞋披衣冲到传达室,
抓起歪把子话筒。“喂。”
“汪国庆?”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女声,遥远而疏淡。
“是我,你是……”
“芷青的妈妈。”
汪国庆不禁站起来,颇感意外又有些尴尬地喊了声,“是阿姨啊,芷青不在。”
“我不找她,我问你一件事,你要老老实实回答。”声音明显比窗外的寒风
还冷。
“是,您说。”汪国庆小心翼翼地回答。幸好这里没有其他人,否则会备感
诧异,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红卫兵闯将怎么会如此低声下气。
电话里却静默了,能听到枯叶飘落。
汪国庆坚信在自己的生命当中,再也不会见到比芷青的母亲茹施更漂亮的女
人。
芷青曾是襄平高中有名的校花,大革命开始后,被革命风暴裹胁进来,不情
不愿地随了汪国庆。当时,她和奶奶住,父母都在部队。
汪国庆是直到去年入秋前后,芷青奶奶去世时才第一次见到她母亲。
芷青已是出了名的美人胚子,但做母亲的茹施根本看不出已三十好几,跟芷
青走在一起姐妹花似的,却更多了一份成熟气质和柔和妩媚。这天她身着军便装,
长身玉立,头发盘髻在脑后,不施粉黛也依然清丽无匹。一张丰盈欲滴的朱唇生
在玉润般白皙的脸孔上,宽大的军装虽然看不透身段曲线,但仿佛一靠近就会有
溶化了的气息迎面扑来欲沁入肺腑。
而她的那双覆盖在长长的睫毛下的大眼睛,象一泓森林深处幽幽湖水,沉静
纯洁,清澈得发蓝,透出多情温暖的光芒。
这泓湖水将汪国庆彻底淹没,一下竟痴了。
后来才知道,茹施在部队里本来就是文工团的舞蹈尖子,跳革命芭蕾《红色
娘子军》的领舞是一绝。年龄稍长后,留在团里教学,有庆典时,老首长们还是
常常点她上台。
此后一晃四个月过去没有再见过面,从来对他不假辞色的茹施如何会突然打
电话给他,长时间的静音让汪国庆有种不好的预感。
难堪的沉默象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阿姨,我……”
“不要叫我阿姨!”女人冲动地喊道,“去年,芷青奶奶丧事后,你和芷青
到家里来吃午饭,还记得吧。”
“记得。”
“饭后,你和芷青干什么去了?你说。”
果真是这事么?汪国庆一时思绪乱糟糟的。他怎能稍忘那一段最深最隐讳的
记忆呢。
奶奶火化之后一日,他和芷青母女三人在幽静的小院里吃中饭。茹施说留芷
青一个人在襄平不放心,打算带她去部队,席上不怎么活跃,有点压抑地。
饭后,汪国庆就匆匆带着芷青回了学校,一进房就要与她亲热,剥光了衣服,
蒙住眼,双手用手巾绑在床头上。芷青虽不悦也无可奈何,因为汪国庆与她之间
就是这种带有一点变态倾向的关系。当她以为又是例行公事时,汪国庆却亲薄一
番后借故离开,给她盖上一床薄被,偷偷带上她的家门钥匙,反锁上门走了。
他从芷青家小院后面翻墙进去,发现女人关着门,躺在芷青的房间里熟睡。
这一切自然出自汪国庆的预谋。饭前,他就将磨成粉末的安眠药偷洒在茹施喝水
的杯子里。异常困倦的茹施只会以为这几日太累,和衣而睡,哪能发现有人登堂
入室,一直到被剥去衣物,打开双腿惨遭奸污时也没一点知觉。
自始至终汪国庆都处在亢奋至近于崩溃的边缘,第一眼看到茹施就特别有种
占有的渴望,她的美丽,她的气质,她的一颦一笑,完全左右了汪国庆的目光,
让他思念,痴迷,疯狂,处心积虑地制造见面机会,中午的家宴本没受邀请,也
是他死赖着脸强跟着芷青来的。
直至阳物充满象征意义地深深地楔入那具冰清玉洁的身体那一刻,他感动得
想哭。
美妙的时光过得格外短暂,汪国庆不受控制地在她体内射精,又慌慌张张地
拿自己的内裤给她清理残迹,收拾局面,至少外表上看上去与之前无异,才小心
带上门,打道回府。
回到学校,芷青依旧那么样躺着,闭着眼不理他。早已将激情透支的他无力
也无心再来一场风雨,松了绑,搂着她昏昏睡去。
奇怪的是,本来说好第二日来接人的茹施却不见了人影,留下口讯说是部队
有事急返了。汪国庆心里有鬼,虽然那一刻销魂蚀骨,但兴奋一过,就不怎么踏
实了,甚至有点后怕。
这真是种奇怪的感觉,从来就与人奋斗其乐无穷的汪司令会无故对一个被玷
污的女子心生惧意。
该来的,终归是要来的。他虽年少,毕竟也见过大世面,很快便能平静面对,
镇定地问:“阿姨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电话里几乎是一字一顿,“我要知道,那天你有没有对我,行不轨之事。”
汪国庆不假思索,“有。”
电话里再次沉默,只听到女人粗重的呼吸声。也许是茹施在惊诧,料不到这
家伙真敢承认,还承认得这么痛快,半晌,“啪”,电话挂断了,嘟嘟的忙音。
汪国庆慢慢地把话筒挂上,显得十分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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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主任,工作组通知开会,老地方。”一声喊打断了汪国庆的沉思。
初雪没落几片就住了,没有阳光的天空显得阴郁。
室内已经坐了几个人,王主任,郭胖子,马士强,一个不认识的中年妇女,
一个不苟言笑的青年军人,还有丁莉!男人们烧着劣制卷烟,烟雾腾腾。
王主任招呼他坐下,“汪主任来了,那就开会。我介绍一下,”他先后指着
中年女人和青年男子,“这位是地区派来的调查组沈组长,另外那位是部队里来
的黄专干。”
郭胖子讨好地冲他们笑笑。
“调查组和黄专干的到来,是对我县我校革命事业的大力支持,是……”王
主任大通套话之后,话风一转,脸色也拉了下来,“近年来,也有个别不法分子,
打着革命的旗号干着反革命的勾当,酿了不少血案,民愤极大。上级领导下了决
心治理整顿,我们要坚决执行,拨乱反正,共同揪出这些害虫,肃清革命队伍…
…下面先请黄专干作重要讲话。”
黄专干冷口冷脸,风纪扣扣得一丝不苟,“我主要是来通报一个情况,最近
我部逃逸了一名女干部,名字是茹施……”汪国庆心头咯咚一声。
“……该名女子的丈夫是潜伏在部队多年的反革命特务,早已拘禁。她自己
作风不正,又阴险狡猾。部队正要采取措施,她利用一些人的同情心逃了出来。
我们已经有同志前往她的家乡布控,而你们这所学校是她女儿袁芷青的学习地,
她很有可能会找过来,一有发现,请你们协助抓捕。”军人说话干练冷静,音调
不高,却透出一股子冷冽的杀气。
郭胖子暖昧地冲汪国庆抛个眼色。除了汪国庆装作埋头抽烟,众人纷纷表态
一定配合。
沈组长倒是和颜悦色,“我们来的目的王主任都说了,是关于对前一阶段斗
争中一些经验教训的总结和摸底,大家不要紧张,我们绝对是相信革命小将的。
能够通过调查澄清一些模糊认识我想对谁都有好处对吧。我只请求大家,在我们
的调查期间多多给予理解和支持。王主任,我与你们的联络员是……”
“喔,差点忘了。就是这位,革委会的丁莉,有事尽管找她。”
汪国庆与丁莉的眼神不觉碰撞出火花,又同时避开去。丁莉原本是汪国庆一
派的骨干,也对他颇有情意,芷青的加入复杂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原以为丁莉只
是吃吃醋而已,看来这次是铁心要与他决裂了。
事态怎么发展得这么严重。汪国庆长长地吁口气,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
散会后,他截住丁莉,“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
丁莉满怀怨怼,“告诉你,你有兴趣听吗?汪国庆,你看清楚,我不是棋子,
不是玩物,是活生生的人啊。我也不想,是你逼我的。”
王主任故意路过他们身边,丁莉如蒙大赦,扭头走了。
王主任看似随意地说,“我以前听过一个说法,说汪司令特别有思想,特别
能战斗,特别有野心。”
汪国庆眼光一闪,“什么意思?”
王主任哈哈笑道,“没什么意思,说说而已,丁莉那事就这么定了。小伙子,
照顾好自己,好自为之。”
路上他听说社教队回来了。
芷青果然在屋里,埋着头收拾东西。汪国庆被她窈窕的背影勾起压抑了好久
的熊熊欲火,一把搂住她就往床上抱。
芷青被突然袭击吓得惊叫,即使看清是他,身子也没放软,挣扎僵持着,
“不行不行,汪国庆,我有事要同你说。”
“有啥事待会说,现在先干事,可憋死我了。”
三下几下,汪国庆就把芷青的下身扒光,将她的两条长腿夹在腰侧,肉棒迫
不及待地往那条粉红鲜嫩的肉缝里钻去。
在有力的撞击下,床板有节奏地晃动,吱吱哑哑响。大白天的,芷青生怕路
人发觉,不时朝窗户瞄上一眼,死咬着唇不肯出声。
“叫啊,别死撑着,发点浪啊。”汪国庆一面用力挺送着屁股,一面气喘吁
吁地发出不满的指责。
芷青美丽的眼睛越过汪国庆的身体无言地看着蚊帐顶。
汪国庆并不在意,芷青这种变相的抵抗他早就习惯了,也知足了。如果不是
假借革命风暴,他这种又穷学习成绩又不好的癞蛤蟆哪能吃得上白天鹅芷青。从
第一天起,他们的生活就注定不会掺进多少爱情,有的只是赤裸裸的肉欲、性交
和宣泄。
“来换个姿式。”汪国庆搬动她的臀部,要她翻过身来,从背后来个老汉推
车。
“我不……”芷青躲闪挣扎,还是让汪国庆得逞。男人的大手紧掐住她两侧
的臀肉,雪白的肉从指缝中条条鼓出。
龟头熟门熟路地寻着了那紧窄闭合的菊门。
芷青料不到他会走旱路,真正惊叫出声,“不要走那里。”
“嘘,别叫,你要把所有人都惊动吗?”
芷青咬牙闭嘴,表情显得非常痛苦。柳琳死的那晚,她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过去无论汪国庆怎么威逼利诱她,她都还坚守着内心最后一丝尊严,不做过份羞
耻的事情,连口交都拒绝。但是,她不幸偷窥到了汪国庆和郭胖子他们对柳琳动
用私刑时的极度残忍,竟能将一位那么美丽坚强的女性活活迫死。
灯光下,汪国庆的狰狞面孔活象恶鬼,柳琳尖厉的惨叫、郭胖子淫荡的笑声
与满屋的鲜血、体液、穿梭的裸体和凶险的刑具交织在一起,好似面对活生生的
地狱,让芷青这个局外人也彻底崩溃,恐惧感深植心底。
也就是在那个晚上,她被极度亢奋的汪国庆破肛,还用嘴清理了阳具上的秽
物。
做一切时,她只是行尸走肉,听指令行事,根本感觉不出自己在干什么。
此后,虽然汪国庆恢复了理智,但嗜虐倾向在增强。失望至极的芷青主动要
求下乡接受贫农再教育,也只是想避开他多一点,远一点。
在男人的控制下她无法逃开,肉棒在一点点地挤开她柔软的肉洞。她对这种
狗奸一般的交配深感憎恶,可是毫无办法。唯一能做的只有内心叹息一声,闭上
眼睛,尽力放松自己的括约肌,方便阳具的进入,也使自己少受一点伤害。
该来的尽早要来,想避的永远也避不了,这恐怕是铁的规律了。芷青没有丝
毫快感,忍受着身上的狂风暴雨,权当一桩义务在木然地履行着。
欢乐也好痛苦也罢,一切总会有结束的时候。汪国庆躺在她身边,余韵未尽
地把玩着她精致的小乳房,“颜色变深了呢,是不是背着我去勾男人了?”
芷青厌恶地侧过身,“别恶心人了,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对了,刚才跟我说什么事来着?”
“……”
“说呀。”轻轻拍了一记她凸翘的屁股。
“我怀孕了。”
“怀……孩子啦?什么时候的事?”
“三四个月都没来好事了,起初以为只是在乡下水土不服,后来才知道不对
头,现在,腰身都现形了。”
汪国庆撩起她上衣的下摆,果然纤细的腰身已粗了好几圈,小肚子也有了一
点点,怪他刚才只顾发泄没有留意。此时,慢慢抚过那滑腻的曲线,心头涌起特
别的滋味,大喜过望,“好事啊,我汪国庆有后了。”
芷青突然掩面啜泣。削瘦的肩头一耸一耸的,哭得很厉害。
汪国庆觉着不对头,“给老子生个娃娃不至于难过成这样吧。”
“……有件事,我一直忍着,不敢说。你要保证不要发脾气。”
“我保证,姓汪的还有什么风浪没见过。”
“这孩子可能不是你的。”
“什么?”汪国庆浑身一弹,手指不觉用力,痛得芷青叫出声来,方醒悟过
来,连声逼问,“妈的臭破鞋,真的背着老子偷人去了。”
芷青边哭边说,汪国庆才明白了个大概。那一日中午,汪国庆把她剥光衣服,
蒙住眼,手脚捆在床头,然后出去了。她迷迷糊糊地即将进入梦乡的时候,忽然
听到窗那边有响动,然后有人揭开了她的被子,两只男人的手在她身上抚摸,长
时间地在她隐私之处停留,她起初以为是汪国庆,叫了两声也没应答,方惊慌起
来,可是无力挣扎。那人捂住她的嘴巴,就势把她奸淫了,临走还恋恋不舍地用
嘴和手轻薄了她好一阵。
从那人的动作和体味,芷青断定不是汪国庆,待真正的汪国庆回来,她又没
有勇气说了。不曾想当月没来好事,推算日子正是在这几天,而她由于回家处理
奶奶的丧事,并没有同汪国庆亲热。
汪国庆颤抖着声音问,“你是说你在处理奶奶的丧事?”
“你应当记得,那日我们一起回家陪妈妈吃了饭,然后回来,就是那天中午。”
汪国庆重拳朝床头打去,木制的床栏生生打断一根,指关节破损出血,“王
八蛋,老子发誓,非要斩了那畜生,碎尸万段!”
芷青把头埋进汪国庆的胸口,忧郁地说:“国庆,我好怕,我不想要这孩子,
你想办法把他拿掉好吗?”
汪国庆的怒火消褪了一些,涌上深深内疚,双臂环抱住她,在雪白的脖颈上
亲了亲,“芷青,不怪你,一切都是我的错。”
两人偎依片刻。芷青心中开始觉得,不论汪国庆怎么坏,对她而言,总还是
可以依靠的大树。
芷青擦擦红肿的双眼,坐起整理凌乱的衣服,“社教队是临时路过城里,我
拿点换洗衣裳,马上就得走了,下周才会再回来。”
“你放心去吧。下周,我,我一定想办法解决这件事。”
芷青回过头,眼泪汪汪,“一定?”
“一定。”
芷青走了,余香缭绕,汪国庆忽然忆起她母亲的事没有告诉她,转念一想还
是不说的好。他重新躺下来,芷青刚换下来的内衣就在身边,散发着少女浓郁的
汗味和体香。此时他无意品味,只为刚才的事情心事重重……
一年多前他被袭击重伤的事件,当时的证据都指向柳琳与她的武工队,并直
接导致了他与郭胖子的结盟与柳琳的被杀。其实汪国庆心知肚明,也不信郭胖子
他们会不清楚柳琳的无辜,可这是政治斗争的需要,需要他们找个借口合谋把柳
琳给冤死。
可是一直到最后,用了很多方法,也没能找到真正的凶手。再加上柳琳案,
没有知情人举报不会搞得现在这样大,惊动地委派调查组。而今天,芷青说有人
把她奸污,那时正是汪国庆如日中天的时候。汪国庆是什么人,整个襄平怕都清
楚,谁敢在太岁头上一而再再而三地动土暗算。
细细一想,其实郭胖子,王主任,马士强……还有那么多明里暗里的人都有
可能,至少是幕后的指使者。
如果这些事纯属偶然还好办,顺藤摸瓜还可能查得出。把所有的事情串在一
起联想,越想越不单纯,越想越觉得可怕,那躲在暗处的黑手什么时候会正式向
他扑来呢。
************
调查组找他谈话。
沈组长坐在老校长的书桌后面,一脸慈祥的笑容,丁莉一侧做记录。
“你可以叫我沈大姐。”她开诚布公,“请你回忆一下,68年的10月2
5号晚上,你在哪里?”
“日子太长,记不清楚。”
“你记得的,那一天发生了一件大事。柳琳当时正和她的队员们吃晚饭,两
个穿公安制服的人出示证件,要她协助调查一件案子。柳琳当即就随他们走了,
再也没有回来,凌晨三点,有人在学校西头一座废弃的旧楼附近的树林里发现了
已经死亡的柳琳,全身伤痕,惨不忍睹。”
“这事记得,我们那天都去看了,也参加了她的追悼会。可是与我何干?”
“经过我们调查,那两个公安人员是假冒的。问题是,虽然当时公安机关由
于在清理整顿,停止了工作,但受到造反派的冲击只有一次,就是你的襄江风暴
战斗队。也就是说,只有你的人手上可能拥有原本保存在公安机关的一些东西,
比如档案、服装、工具,甚至可能是枪支。”
汪国庆冷笑,“这种说法实在荒谬。”
“当然,仅仅只是一种说法而已。你能告诉我,事发那天晚上,你在做什么
吗?”
“我在与我的队员们在实验楼学习政策。”
“谁可以作证?”
他差点脱口而出丁莉,看了面无表情做记录的丁莉,又生生咽了回去,“孙
小毛,李伟,袁芷青都可以证明。”
“一直没有出去?比如接近学校的西头。”
“西头是郭主任的地盘,我们只要接近就会引起纷争,肯定不去的。”
“可有人说,你和郭宝昌结成联盟了。”
汪国庆深吸了一口气,“革命形势瞬息万变,越变越好。郭主任走过一段弯
路,现在是我们团结的对象,回到革命队伍中,这是应当的。但在当时,我们的
确没有去过西头的旧楼。”
“关于那两个假公安,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
沈组长深深地看着他,“那好,小丁你都记录下来。谢谢你汪主任,你可以
走了。顺便说一句,这是一桩非常严重的刑事案件,我们会坚决一查到底,我们
的政策历来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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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琳,唉,柳琳,怎么就成了一块避之不及挥之不去的心病呢。
襄平高中武工队的柳琳,是当时四大造反派中唯一的女性首领,她是武术队
出身,有一身好功夫,既健美又泼辣,虽然人数少,但以武术队为班底,战斗力
非常强。柳琳的正义感很强,非常反感那些利用革命的名义谋取私利的人和事,
转而尽力保护那些被打倒的对象。象老校长和一批任课老师,都曾被她用带去批
斗的名义保护起来,免受了很多皮肉之苦,在受难者中威信很高。
也因此,她与心狠手辣无所不为的郭胖子汪国庆们成了对立面。公然在一次
老校长的批斗会上与汪国庆反目,还曾经规劝芷青离开汪国庆,这是传言她刺杀
汪国庆的由来。在汪国庆与郭胖子暗中结盟后,第一个要剪除的就是她,柳琳。
明攻不行,还可能被反咬一口,只能暗算了。汪国庆脑瓜子好使,想起曾在
派出所的档案中曾看过,柳琳的家庭成分并不很好,便使一阴招,在社会上找到
两个无业流子,把偷来的警服穿上,乘坐一辆旧北京吉普来到学校,直接找到柳
琳,说是她家乡来的,关于父亲“通敌”的问题要带走盘问。柳琳果然中计,不
加提防只身上了车,并按“公安”的所谓要求带上了手铐。当时暮色已重,车兜
了几圈从西头又进了学校,柳琳发觉上勾,但为时已晚,被汪国庆、郭胖子以及
几名剽悍的打手拖进了旧楼。
柳琳被彻底扒光,吊在中央,皮带几乎把她的身上的每一寸皮肤抽烂,烟头
在她柔嫩敏感的乳房、腋下和下身留下一个个烧焦的黑疤,脸上和阴户都打得肿
大如桃,还有针刺。起初,柳琳还在坚持强硬,但再坚强的女子也敌不过毫无人
性的拷打,在一切希望都破灭以后,这位曾经在襄平叱咤风云的女强人也不禁流
下了软弱的泪水。
在此后的时间里,她遭受了疯狂的轮奸,戏辱。对柳琳的征服让在场所有的
男人雄性荷尔蒙拔升到顶点,一个接一个,甚至同时是好几个爬在少女的身体上。
狭小的房间里,空气中充满了体液的腥骚和臭味。
汪国庆参与的时间并不长,他发现了芷青在门外偷窥,为了避免麻烦,便把
她带了回去,并一直与她狂热作爱。原计划是将柳琳囚禁一段时间,击垮武工队
后再放出来,想不到柳琳会被弄死,当他得到消息赶到现场看到柳琳的尸体时也
不禁倒抽一口冷气。郭胖子说她是自己受不了,趁他们不注意跳窗摔死的。无论
真相怎样,他们要做的工作是赶紧消灭证据,伪造现场,对好口供。就算是在动
乱年代,无故弄死一条人命,还是有影响力的人那也是重罪,够得上枪毙了。所
以,郭胖子他们才那么紧张,而始作俑者,汪国庆也注定逃不了。
其实调查组并没隐讳他们知道了很多真相,就差证据而已,被逮捕只是迟早
的问题。还有丁莉,她本身就是知情人,会不会临阵反水,将他咬出呢。也许这
就是报应吧,只是想不到会来得这么快。
天地间似乎有张无形的网。过去,他原来以为可以象孙猴子一般,跃上云头,
挑战甚至刺破这张网。现在才发觉这想法真是幼稚,无论怎么努力实际上也逃不
开,甚至越收越紧,紧到他透不过气来,窒息而死。
特别是在年底剥夺了他的实际指挥权后,这种感觉越发明显,他都觉得有些
气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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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胖子急匆匆地派人找他。
郭胖子的眼神很是阴郁,“调查组找了你吧,有什么消息?”
“他们不停地找人谈话,了解了很多情况,我想纸迟早包不住火。”
“没错。他妈的,还有那个臭三八丁莉,整天跟那帮人在一起,保不齐早就
卖主求荣了。老汪哪,连手下人都看不住,我看你也是不中用了,要不要我帮忙
废了她。”
汪国庆怒道:“不准你动她一根寒毛。”
郭胖子突然笑了起来,“看把你急的,玩笑,玩笑而已。形势已经到了危急